在知乎搜索“眼镜”,“配眼镜吃过哪些亏”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,价格虚高,行业暴利成为共识。
这些吐槽在微博一搜,还不少,“配的不是眼镜是金子“,”捂紧自己的小钱袋“,“不敢配眼镜了”……
吐槽里包含着无奈,毕竟对近视人群来说,每天睁眼、闭眼睡觉前做的事都和眼镜相关,这个小小配件已经成了生活刚需。
但要配到合适的、性价比高的眼镜并不容易。尽管买一副眼镜已经很方便了。你可以去眼镜店解决,也可以拿着医院的验光单去网上配。
在那条“配眼镜吃过哪些亏”的问题下,有网友指示出路:“江苏丹阳了解一下。”
作为“世界眼镜之都”,江苏丹阳的光学镜片占中国75%,全世界总量的50%,每年要接待数十万人来这里配眼镜。
鲜为人知的是,声名在外的“眼镜之都”江苏丹阳,在镜架的供货上,还有一个更源头的指向:温州瓯海的眼镜小镇。
与江苏丹阳的内销不同,温州的眼镜小镇主要以制造和外贸为主。随着疫情的席卷,这里成为观察世界眼镜行业变化的风暴眼。
而极少数人,在闭眼狂奔了二三十年之后,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行业,在这种新的目光中,危机转化为契机,一些微妙的变化正在发生。
距离温州南站3公里左右,出租车10分钟的路程,就能到达温州的“眼镜小镇”。im电竞
但论起“名实相符”,温州瓯海区这小小一隅,却是实实在在的中国眼镜半壁江山和世界眼镜工厂。
往年,六七月正是太阳镜销售的旺季,这里集装箱进进出出,车流如织,人声鼎沸。
而今年,宽阔绵延的大街上空空荡荡、人影全无;数不清的眼镜公司和配光中心,楼下却只零星停着一两辆面包车。
在眼镜小镇上,标配是前店后厂。绕过门店,进入工厂,萧条感同样扑面而来。一家原本容纳400多工人的工厂,如今只有170人左右,仅有的工人还经常有充裕的假期,往常挤挤挨挨的生产线显得异常凋敝。
正常情况下,小镇上的门店充当展示厅的作用,各国贸易商在这里游走,不同的语言在展厅里交织。想要拿到货,还得靠交情,im电竞一些巴基斯坦的投机商人是直接小摩托飙到工厂,只求拿到最低价格的工厂货,回国倒卖赚差价。
近视人数仍在稳定增长,近视眼镜市场在缓慢膨胀;与此同时,消费升级也在眼镜行业有所体现,墨镜成为配饰,一人多副已是趋势。
从产业发展上来看,随着国外劳动力成本上升,工厂不断往中国迁移,眼镜小镇的订单仍在上扬的过程中。
疫情的到来,对整个行业如同一场急冻。一部分人动弹不得,关门大吉;另一部人还在苦苦煎熬,等待解冻。
眼镜小镇入口处往前几百米,“飞宏眼镜”映入眼帘,这是小镇几十家眼镜外贸工厂之一。厂长李铭正在经历一些新的阵痛。
他的工厂成立于1996年,24年历史里,从小作坊到给大品牌代工眼镜行业,一路升级,本来已经有了400人规模,8000万产值的体量,但疫情如同一盆冰水,过去几十年的努力和积累在几个月时间里一切归零。
2007年是很重要的一个转折点。在此之前,他们只是浪潮上的一叶浮萍,跟着时代的涨潮而不断壮大,工厂眼镜从最初的月销量2万副一路发展到月销60万副。
这段时间,他们做的是低端超市货,一副眼镜出厂价6块,卖到国外售价16美金,将近20倍的溢价,他们赚的却只有几毛钱。
眼镜行业的“暴利”传说不断,毛利率70-80%是常态,im电竞90%以上也不少见,但赚钱的是品牌,从来不是工厂。
李铭也不眼红,在他看来,品牌溢价、店铺租金、员工薪酬、门店验光设备等等都介入了最终售价。
但对工厂而言,急需摆脱的是从工厂到品牌的中间贸易商,以及低端到高端的升级。
2007年之后,李铭接触到了全球前三的眼镜集团,该集团in旗下有一众高端品牌,巴黎世家、斯凯奇、、DIESEL、Guess,在随后都成为李铭工厂的大客户。
到2015年,飞宏眼镜工厂才有了贸易部,彻底甩开了中间贸易商。工厂的工艺也在大牌的鞭策下有了保障。
但巨大的利润差仍然存在。李铭举了一个极端例子。一款大牌墨镜他们工厂的出厂价在20至50元,但品牌售价则在2000至5000元。
20多年,订单不愁,代工顺利,李铭自嘲道,“我们算是闭门造车,太专注在生产的事情上。”
做工厂直面消费者的商品,成为了飞宏工厂接下来的首位目标,“既然已经迈入这个行业,我们希望去在这里生根,做成消费者的超级工厂,期待我们的生产占比起码要达到50%。”
另一个优势在于,工厂能更加理解消费心理和需求,“这样我们可以去做更精准的调整,以后可能会有一些真正的这种消费者定制的产品。”
但周期漫长,从设计、打版、调试到最后需要9个月才能完成一个季度的新品,“相对来说,阿里的大数据可能给我们反向定制的效率会更快。”